文 | 《BUG》欄目 徐苑蕾

　　在潮玩市場掀起新一輪熱潮的WAKUKU，憑借其標志性的“小野孩”形象和明星營銷策略，迅速成為Z世代追捧的新寵。而因收購WAKUKU母公司Letsvan股權，美股上市公司量子之歌也在資本市場迎來暴漲。

　　《BUG》欄目注意到，WAKUKU盲盒在多個線上和線下渠道均顯示缺貨。有店員表示，“WAKUKU已經斷貨半個月，此前一般半個月會補貨一次，每次補貨數(shù)量也不多，只有5-6盒。”

　　同比起LABUBU二手價格的狂飆到回落，WAKUKU的價格波動相對平穩(wěn)，這也使其成為部分預算有限玩家的“平替”選擇。不過，從6月中旬開始，個別款式也出現(xiàn)明顯溢價，比如發(fā)售價為129元的“甜心兔”吊卡，近期二手成交價約320元，而6月初二手價為150元左右。

　　值得注意的是，在豪賭潮玩賽道背后，量子之歌正面臨主營業(yè)務惡化、付費學員數(shù)量萎縮、用戶投訴不斷的多重困境。從二級市場的瘋狂炒作到教育業(yè)務的持續(xù)下滑，從資本市場的短暫狂歡到長期商業(yè)模式的可持續(xù)挑戰(zhàn)，量子之歌這場跨界并購究竟是救命稻草還是飲鴆止渴?

　　吊卡二手價翻倍

　　在潮玩愛好者社群中，“不是LABUBU買不起，而是WAKUKU更具性價比”的觀點正逐漸流行。WAKUKU與LABUBU在設計上存在諸多相似之處。不同于傳統(tǒng)潮玩的“治愈系”路線，WAKUKU以“野孩子”“搗蛋鬼”的人設切入市場，其標志性的歪嘴笑、夸張肢體動作，精準契合Z世代的審美偏好。

　　WAKUKU是深圳熠起文化有限公司(Letsvan)旗下核心IP之一，于2024年5月正式推出，同年11月，WAKUKU首款搪膠毛絨玩偶盲盒迅速破圈。2025年3月，量子之歌宣布完成對Letsvan約61%股權的收購，正式切入IP潮玩賽道。

　　在Lestvan小程序和熠起旗艦店上，《BUG》欄目看到，WAKUKU“毛毛潮趣派對系列”和“狐狐兔兔搗蛋日記系列”均顯示缺貨，預售需要排到7月下旬甚至8月。而在名創(chuàng)優(yōu)品、TOP TOY、九木雜物社等線下合作渠道，WAKUKU的盲盒也均售罄。

　　有潮玩玩家評論稱，“WAKUKU似乎一夜之間火了，線下線上都沒貨。”多位門店店員告訴《BUG》欄目，WAKUKU已經斷貨半個月，至于什么時候再補貨暫時還不清楚。“之前一般是半個月會補貨一次，不過每次數(shù)量也不多，大概就5-6盒。”一位店員說。

　　WAKUKU的迅速崛起離不開精心的明星營銷策略。與Letsvan通過成立合資公司達成合作的樂華娛樂，充分調動旗下明星矩陣為WAKUKU制造巨大聲量。據不完全統(tǒng)計，WAKUKU系列產品曾出現(xiàn)在虞書欣、章若楠、全紅嬋、戚薇等人的生活場景以及社交媒體賬號中。

　　WAKUKU的營銷策略也在有意對標LABUBU。比如LABUBU因泰國明星與皇室走紅，WAKUKU便簽約泰國藝人Faye Peraya擔任推廣大使;LABUBU被貝克漢姆帶貨，樂華娛樂創(chuàng)始人杜華便將WAKUKU贈予貝克漢姆合影。這種“貼臉營銷”策略雖然引發(fā)爭議，但確實在短期內快速提升了品牌知名度。

　　

 

　　從價格上看，LABUBU作為泡泡瑪特旗下的王牌IP，其市場價格已飆升至令普通玩家望而卻步的水平。而WAKUKU雖然熱度攀升，但價格波動相對平穩(wěn)或溢價率較低，這也使其成為部分預算有限玩家的“平替”選擇。

　　不過，從6月中旬開始，WAKUKU個別款式價格也已經“漲飛”。《BUG》欄目在潮玩交易平臺上看到，發(fā)售價為129元的WAKUKU“甜心兔”吊卡，近期二手成交價約320元，較發(fā)售價翻了約1.5倍，而6月初二手價為150元左右。

　　教育主業(yè)萎縮

　　太平洋(3.900, 0.00, 0.00%)證券研報預測，中國潮玩市場規(guī)模將從2024年的1742億元快速增長至2029年的3357億元。國元國際數(shù)據也指出，中國作為最大生產國和消費國之一，人均玩具消費僅為美國的1/5，增長空間顯著。在此背景下，量子之歌將收購WAKUKU母公司Letsvan視為開辟“第二增長曲線”的戰(zhàn)略舉措。

　　量子之歌其實是一家以成人在線教育為主業(yè)的公司，并于2023年初登陸納斯達克，上市初期市值一度超過10億美元。然而，隨著主營業(yè)務增長乏力，公司股價在2023年末跌入谷底并持續(xù)低迷。轉機出現(xiàn)在宣布收購Letsvan后，資本市場對潮玩業(yè)務的期待推動量子之歌股價逆勢反彈，今年至今股價漲幅近350%。

　　不過，從財務數(shù)據來看，WAKUKU對量子之歌的業(yè)績貢獻尚未形成規(guī)模效應。與此同時，在WAKUKU風光無限的背后，量子之歌卻正面臨著主營業(yè)務持續(xù)惡化的嚴峻挑戰(zhàn)。

　　作為國內最大的成人興趣學習綜合服務企業(yè)，量子之歌旗下?lián)碛谐扇嗽诰€金融素養(yǎng)知識學習平臺“啟牛學堂”、中老年興趣學習平臺“千尺學堂”以及個人價值提升的終身學習平臺“講真課堂”等。

　　

 

　　2025財年第三季度(截至2025年3月31日)，量子之歌實現(xiàn)營收約5.71億元，與去年同期的9.46億元相比下滑39.6%。

　　具體看收入結構，公司最重要的業(yè)務板塊在線學習服務收入同比下降43.6%至4.672億元。其中，技能提升課程、金融知識課程和娛樂休閑課程的收入分別減少2.683億元、7410萬元和1850萬元。公司另一業(yè)務板塊企業(yè)服務收入也下降26.1%至4810萬元，僅有消費者業(yè)務收入增長10.4%至4870萬元。

　　為應對危機，量子之歌采取了多重措施，2025財年第三季度大幅削減市場與銷售費用，該項開支同比下降45.8%至3.95億元。成本控制措施短期內改善了利潤表現(xiàn)，使得公司凈利潤由去年同期的1460萬元增至4114萬元，但也可能進一步削弱公司的增長潛力。此外，據媒體報道，量子之歌每年有意控制全職人員人數(shù)，轉而聘用大量的外包員工。

　　用戶流失危機

　　量子之歌面臨的更深層問題是用戶基礎的持續(xù)流失和口碑下滑。財報數(shù)據顯示，2025年第一季度，量子之歌付費學員僅剩30萬，而2024年6月末付費學員數(shù)量還高達170萬，也就是說，不到一年時間，量子之歌丟失近150萬付費用戶。

　　網絡上關于量子之歌虛假宣傳和誘導消費的投訴更是屢見不鮮。黑貓投訴 【下載黑貓投訴客戶端】顯示，截至發(fā)稿，啟牛學堂累計投訴量超過5100條，講真學堂投訴超過8000條。這些消費者大多遭遇過類似的經歷，先是被短視頻平臺上的低價營銷所吸引，然后被誘導購買昂貴的課程，甚至有老年人被“誘導”通過花唄貸款報名。

　　一位花了6000元報名的消費者在黑貓投訴上稱，最初被“學習短視頻帶貨輕松賺錢”的廣告吸引，在老師承諾“半個月就能帶貨掙錢，一個月回本”的誘導下，通過花唄貸款報名課程。“之前一個勁地催我交錢，交完錢之后就不提供有價值的課程內容，說好的也不兌現(xiàn)，嚴重傷害了利益。”

　　頻繁的用戶糾紛，也導致量子之歌退費率居高不下。根據財報資料，2021至2024財年，量子之歌分別退還了2.497億元、2.924億元和4.34億元學費。

　　

 

　　量子之歌的經營模式也引發(fā)了監(jiān)管關注。比如2021年，量子之歌國內運營主體之一菲爾萊(北京)科技有限公司曾多次被相關市場監(jiān)督部門處以罰款，理由為涉嫌以虛假或誤導的宣傳方式，誘導消費者購買其理財課等。2023年8月，菲爾萊還因“公示企業(yè)信息隱瞞真實情況、弄虛作假”被相關市場監(jiān)督部門列入經營異常名錄。

　　公司創(chuàng)始人李鵬曾表示，將在“內容+服務”的在線學習基本盤基礎上，持續(xù)以潮玩IP為核心發(fā)力點，拓展多元消費場景和全球化布局。而目前來看，量子之歌正站在發(fā)展的十字路口。一方面，傳統(tǒng)教育業(yè)務持續(xù)萎縮，用戶信任度下降;另一方面，潮玩業(yè)務雖初顯成效，但尚未形成規(guī)模效應。

　　如何重建教育業(yè)務的信任與口碑，如何處理潮玩與教育兩大業(yè)務的戰(zhàn)略協(xié)同，如何構建真正的IP長期運營能力而非短期營銷炒作等問題，仍是量子之歌要實現(xiàn)愿景需要克服的重重挑戰(zhàn)。